我妈给我打电话时，我正在自家别墅的泳池边，小口抿着82年的拉菲，
盘算着下个月收购哪家公司。电话那头，她声音发颤，带着哭腔：“巧啊，你快回来吧，
你哥快不行了！”我晃着酒杯，看着杯中摇曳的红色液体，像极了当年我为他流的血。
我轻笑一声，声音淬了冰：“哦？他不行了，关我什么事？
当初你们为了给他凑三千块的彩礼，把我卖给隔壁村的瘸子时，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。
”电话那头瞬间沉默，随即爆发出我爸的怒吼：“陈巧！你这个白眼狼！没有我们，哪有你！
你哥可是我们陈家唯一的根！”我直接挂了电话，根？我偏要回来，亲手拔了这烂掉的根！
01我那个据说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妈，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彼时我正坐在粤市最繁华地段写字楼的顶层办公室，助理用骨瓷杯给我端来现磨的蓝山咖啡。
落地窗外，半个城市尽收眼底，车流如织，高楼林立。“巧……我的巧儿……”电话那头，
是我妈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哭腔。
我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顿，没做声。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：“你哥……你哥他病了，很重。
”我端起咖啡，吹了吹热气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：“所以呢？”“尿毒症晚期，
医生说……医生说要换肾才能活。”我妈的声音哽咽了，“我们都去查了，
都不行……只有你，医生说你的最合适。”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，然后沉默了。电话那头，
我能清晰地听到她和我爸急促的呼吸声，像两只濒死的破风箱。他们以为我的沉默是犹豫，
是心软。“巧儿，你得救你哥啊！他是我们陈家唯一的独苗，是你亲哥啊！”我爸抢过电话，
声音又急又响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，“你现在发财了，不能忘了本！赶紧回来，
给你哥换肾！”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吹胡子瞪眼的模样，和他二十年前逼着我辍学，
让我把上学的机会让给我哥时一模一样。“忘了本？”我轻笑出声，笑声里淬着寒冰，
“陈先生，你是不是忘了，二十年前，
你们就是为了给你那个‘唯一的根’凑三千块的彩礼钱，
把我卖给了邻村那个四十多岁的瘸子。从我砸开窗户，跳进冰冷的河里逃出来的那天起，
我陈巧的本，就只剩下我自己了。”“你……你这个不孝女！你胡说八道什么！
”我爸气急败坏地吼着，“什么叫卖！我们是给你找个好人家！你哥结婚是大事，
你当妹妹的，出份力不是应该的吗？”“应该的？”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，
“那我现在告诉你们，应该死的人，就让他去死。别来脏了我的耳朵。”说完，
我直接挂断了电话，将那个号码拉黑。助理小张站在一旁，大气不敢出。我摆摆手，
让她出去。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，只有咖啡的香气袅袅升起。我看着窗外，
思绪却飘回了那个生我养我，却也差点毁了我一生的小村庄。陈家，我哥陈栋梁，我爸，
我妈。这些刻在我骨血里，又被我亲手剔除的名字，如今又带着腐烂的气息，找上门来了。
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们随意拿捏，为了所谓“亲情”就能牺牲一切的傻姑娘吗？
他们错了。这二十年，我从流水线的女工，到摆地摊的小贩，再到拥有自己的服装帝国。
鬼门关我爬回来过，人心鬼蜮我闯荡过。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陈巧了。想要我的肾？可以。
拿命来换。我正想着，私人手机响了，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我皱了皱眉，接了起来。
“是陈巧女士吗？”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，“我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，我姓裴。
关于您哥哥陈栋梁先生的病情，我想和您谈谈。”**在椅背上，
声音里听不出情绪：“我和他没关系，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。”“陈女士，我理解您的心情。
但是作为医生，我必须告知您，陈栋梁先生的情况非常危急，肾源配型万里挑一，
您是他唯一的希望。”裴医生顿了顿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恳切，“我知道这很残忍，
但这是一条人命。您……真的忍心吗？”“忍心吗？”我重复着这三个字，
突然觉得无比可笑。当年他们把我往死路上逼的时候，他们忍心吗？我对着电话，
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裴医生，你知道二十年前，一头猪能卖多少钱吗？”电话那头愣住了。
我没等他回答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：“三百块。而我，被我亲生父母卖了三千块。
在他们眼里，我陈巧，就值十头猪。”“所以，别跟我谈什么忍心不忍心。
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想让我救他，可以。让他们带着当年的三千块，不，
现在得是三百万，来我公司门口，跪下。跪到我满意为止。”我倒要看看，在他们心里，
是儿子的命重要，还是他们的脸面重要。02挂了裴医生的电话，我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。
我强迫自己处理文件，审阅报表，但眼前浮现的，总是二十年前那个破旧的泥瓦房。那时候，
我叫陈巧，是十里八乡唯一考上高中的女娃。通知书寄到村里那天，邮递员扯着嗓子喊，
半个村子的人都来我家道贺，我爸的腰杆挺得笔直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。我以为，
我的人生就要不一样了。可我忘了，我家里还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“太子爷”，我哥，
陈栋梁。他初中没毕业就混在村里，是远近闻名的“孩子王”，打架斗殴，偷鸡摸狗，
样样精通。我爸妈却总说：“男孩子嘛，调皮点正常，长大了就好了，
将来是要撑起咱们陈家门楣的。”拿到通知书的那个晚上，我兴奋得睡不着，躲在被窝里，
用手电筒一遍遍地看那张薄薄的纸。屋外，我爸妈的对话，却像一盆冰水，
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。“当家的，巧儿这学费可不便宜，一年下来得好几百呢。
”是我妈忧心忡忡的声音。“砸锅卖铁也得让她上！”我爸斩钉截铁，“我陈根生的女儿，
可是咱们村第一个高中生！将来考上大学，就是金凤凰了！”我心里一暖，眼眶发热。
可我妈接下来说的话，却让我如坠冰窟。“可栋梁也大了，过两年就该说媳妇了。
隔壁村的王媒婆说了，现在彩礼钱都涨到三千了，还要盖新房。我们哪有那么多钱？
”我爸沉默了。良久，他叹了口气：“那就……让巧儿别上了吧。一个女孩子家，
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，早晚是别人家的人。栋梁可是咱们的根，他的婚事才是大事。
”“可巧儿那孩子……”“就这么定了！”我爸的声音不容置疑，“明天我就去跟她说，
让她出去打工，给栋梁攒彩礼钱。她当姐姐的，为弟弟牺牲一点，天经地义！”那一刻，
我感觉世界都崩塌了。我冲了出去，哭着求他们，我给他们跪下，我说我可以半工半读，
我保证不花家里的钱。我爸一脚踹在我心口，骂我是个自私鬼，只想着自己，不想着家里，
不想着她弟弟。我哥陈栋梁，就靠在门框上，一边嗑着瓜子，一边冷眼看着我，
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。那眼神，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从那天起，我成了家里的罪人。
我爸妈把我的通知书撕得粉碎，锁在家里，逼着**最重的活。两个月后，王媒婆又上门了，
这次不是给我哥说亲，是给我。对方是邻村一个瘸了腿的男人，比我大二十岁，死了老婆，
带着两个孩子。他愿意出三千块的彩礼。我爸妈喜出望外，当场就收了钱，定了日子。
我记得那天，我妈给我端来一碗加了料的糖水，笑得一脸慈爱：“巧儿，喝了它，睡一觉，
明天就嫁人了。女人啊，都是这个命。”我看着她，突然就不想哭了。我笑着喝下那碗糖水，
在她转身的瞬间，全部吐进了床底的破痰盂里。深夜，我用藏好的榔头，
砸开了那扇钉死的窗户。窗户的木屑扎进我的手心，留下了一道至今清晰可见的疤痕。
这道疤，就像一个永恒的烙印，时时刻刻提醒着我，我是如何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的。
我跳进了村口那条冰冷的河。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。其实我顺着河水，漂了十几里地，
被一个好心的跑长途的货车司机救了。我跟着他去了粤市，进了工厂，睡过天桥，
啃过发霉的馒头。最难的时候，我一天打三份工，累到吐血。但我心里憋着一股劲。
我不能死，更不能认命。我要活下去，活得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好。我要让他们知道，
他们放弃的是一颗怎样的明珠。二十年过去了，我做到了。“陈总，陈总？
”助理小张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“什么事？”我揉了揉眉心。
“楼下……楼下前台说，有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人，说是您的家人，非要见您。
”小张的表情有些为难，“他们还带了……带了好多村里的土特产，说要给您赔罪。
”我冷笑一声。动作还挺快。“让他们等着。”我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
看着楼下那三个如同蝼蚁般渺小的身影，“让公司的保安都准备好，待会儿，
可能有一场好戏要看。”我倒要看看，二十年不见，
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来“PUA”我。03我没有马上下去。我就在办公室里，
透过巨大的落地窗，像看戏一样看着楼下那三个人。我爸，背驼了，头发白了大半，
但那股子一家之主的蛮横劲儿还在。他焦躁地在公司门口踱步，时不时搓着那双粗糙的大手。
这是他盘算着占别人便宜时的标志性动作，二十年了，一点没变。我妈，老得更厉害，
像个风干的橘子。她提着一个破旧的蛇皮袋，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，眼神不停地往大楼里瞟。
还有我那个“金贵”的哥哥，陈栋梁。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廉价西装，脸色蜡黄浮肿，
嘴唇发白，一看就是久病缠身的样子。他靠在墙上，有气无力地，
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怨气，仿佛我让他等这么久，是多大的罪过。
他们就像三个来自旧时代的幽灵，与这片繁华的金融中心格格不入。
我让助理给我泡了杯新茶，慢悠悠地喝着。直到楼下的保安打电话上来，
说他们开始在大门口吵嚷，影响公司形象了，我才放下茶杯，
踩着我的JimmyChoo高跟鞋，施施然地走了下去。我一出现，大厅里瞬间安静了。
所有员工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，然后又好奇地投向门口那三个不速之客。
我妈第一个看到我，眼睛一亮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来：“巧儿！我的巧儿！
妈可算见到你了！”我微微侧身，她扑了个空，险些摔倒。她带来的那个蛇皮袋掉在地上，
里面的红薯、土豆滚了一地。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，沾染了来自那个小村庄的泥土气息。
“陈总！”保安队长立刻带人围了上来，紧张地看着我。我摆摆手，示意他们退下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妈，她的脸上又是尴尬又是委屈，眼泪说来就来：“巧儿，
你怎么能这么对妈？我们知道错了，我们是来给你赔罪的……”“赔罪？
”我环视了一圈地上滚动的土豆和红薯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，“用这些？
”“这是我们自己种的，没打农药……”我爸走上前来，试图为自己辩解，
但看到我冷漠的眼神，声音越来越小。“我这里，不缺这点吃的。”我淡淡地说道，“说吧，
你们今天来，除了道德绑架我，还有什么事？”“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！
”我爸的火气又上来了，“我们是你爹妈！你哥病成这样，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！
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？”“没错，就是石头做的。”我迎上他的目光，毫不退缩，
“二十年前，被你们亲手捂热，又亲手扔进冰河里，早就冻成石头了。
”“你……”我爸气得浑身发抖。一直没说话的陈栋梁，这时有气无力地开了口，
他的声音沙哑又虚弱，却带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：“陈巧，差不多行了。我知道你心里有气，
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。我现在这样了，你不能见死不救。你救了我，以前的事，
我就当没发生过。”我听笑了。“你当没发生过？”我走到他面前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，
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上，“陈栋梁，你是不是觉得，你这条命，特别金贵？
”他被我的气场逼得后退了一步，靠在墙上，
喘着气说：“我……我是陈家唯一的男人……”“所以呢？”我逼近他，
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睛，“所以我就该死？所以我就该为了你的彩礼钱，被卖给一个老瘸子？
所以我就该辍学打工，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？”我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，
扎进他的心里。“我告诉你，陈栋梁。你这条命，在我眼里，一文不值。”我凑到他耳边，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“我今天之所以还愿意见你们，就是想亲眼看看，
你们求我的样子，到底有多卑微。”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又是羞辱又是愤怒，
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。“还有，”我直起身，目光扫过我所谓的“父母”，
“别再来我公司。这里不欢迎你们。”“陈总，”我叫来保安队长，“以后这三个人再来，
直接报警，就说他们寻衅滋生。”“你敢！”我爸怒吼。“你看我敢不敢。
”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就走。“陈巧！”我妈在我身后发出了凄厉的哭喊，
“你真的要逼死我们吗？你要逼死你亲哥吗？你会遭报应的！”我脚步未停。报应？
我的报应，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受完了。现在，该轮到他们了。04我以为他们会消停几天，
没想到第二天，陈栋梁居然一个人找到了我的别墅。是我那个“好心”的裴医生，
把我的家庭住址告诉了他。我打开门，看到他惨白着一张脸，扶着门框，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“有事？”我堵在门口，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。他缓了半天，才挤出一句话：“陈巧，
我们……我们谈谈。”“我们之间，没什么好谈的。”“不，有的。”他抬起头，
眼神里居然有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……脆弱？“我知道，你恨我。小时候，我抢你的糖，
撕你的书，你告诉爸妈，他们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你。那次你考上高中，
我……我就是嫉妒，我嫉妒你比我聪明，嫉妒爸妈居然为了你高兴。所以，我才怂恿他们，
让你别读了。”他说得很慢，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。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。
迟来的道歉，比草都贱。“说完了？”我问。“还没。”他摇了摇头，
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，递到我面前。那是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，打开来，
是一只褪色严重，甚至有些掉漆的铁皮青蛙。“你还记得吗？”他看着我，
眼睛里带着一丝希冀，“这是你八岁生日，哭着闹着想要的。爸不给买，说浪费钱。后来，
我……我偷偷去邻村的小卖部，帮你‘拿’了回来。为此，我还被我爸用皮带抽了一顿。
”我看着那只铁皮青蛙，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。是有这么回事。那是我童年里，唯一一次，
从这个哥哥身上感受到的暖意。也是这唯一的暖意，
让我在后来无数个被他不公平对待的日子里，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。我以为，
他心里是有我这个妹妹的。直到他为了三千块钱，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推入深渊。“陈栋梁，
”我抬起眼，看着他，“你以为，用这么一个破玩具，就能抵消你对我所有的伤害吗？
”他的脸色更白了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只是想告诉你，我……我心里有过你。
”“有过？”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“那你看着我被爸妈卖掉的时候，
你的良心在哪里？你拿着我换来的彩礼钱，娶媳妇，盖新房的时候，你的良D心又在哪里？
”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来。“你别再演了。”我收起笑容，眼神冷了下来，
“你今天来，不就是想打感情牌，让我心软吗？你觉得回忆一下童年，我就会哭着喊着，
把我的肾给你？”“我告诉你，不可能。”“陈栋梁，你和你那对父母一样，
自私到了骨子里。你们从来只爱自己。你今天说的这些话，不过是因为你快死了，你怕了。
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，你会为我做这么多吗？”他沉默了。他的沉默，
就是最好的答案。“滚吧。”我指着门外，“别再让我看到你。你多在我面前出现一秒，
我就多恶心一秒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。他拖着沉重的步子，慢慢转身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车停在了门口。裴医生从车上下来，看到我们，愣了一下。“陈女士，
陈先生。”他快步走过来，扶住摇摇欲坠的陈栋梁，“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？
你的身体不能乱动的。”陈栋梁没说话，只是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甚至咳出了一丝血迹。
裴医生脸色一变，急忙给他顺气。我冷眼看着这一切，心里毫无波澜。裴医生安顿好陈栋梁，
转头看向我，眉头紧锁：“陈女士，我知道你们家里的情况很复杂。但是，作为医生，
我还是要说，病人需要一个好的休养环境，更不能受**。
你这样……只会加速他的病情恶化。”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我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裴医生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：“你怎么能这么说？他可是你哥哥！”“裴医生。
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如果有一个人，他毁了你的人生，把你推入地狱，二十年后，
他快死了，需要你身上的一块肉才能活。你会给他吗？”裴医生愣住了。他是一个好医生，
一个善良的人。他无法理解我的恨。“救人一命，胜造七级浮屠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“那是佛祖的事情，不是我陈巧的。”我冷笑，“我只信一报还一报。他欠我的，
这辈子都还不清。现在，老天爷要收他了，我只会拍手叫好。”“你……你简直不可理喻！
”裴医生被我的“冷血”激怒了。“是吗？”我无所谓地耸耸肩，
“那就让你们这些‘可以理喻’的圣人去救他吧。别来找我。”说完，我“砰”地一声，
关上了大门。隔着厚重的门板，我似乎还能听到裴医生的叹息和陈栋梁压抑的咳嗽声。
**在门上，缓缓地滑坐到地上。那只被陈栋梁带来的铁皮青蛙，
还静静地躺在门口的台阶上。夕阳的余晖照在上面，反射出斑驳的光。我闭上眼，
眼前却挥之不去陈栋梁刚才咳血的样子。我恨他，恨不得他立刻就去死。可为什么，我的心，
会这么乱？05接下来的几天，出乎意料的平静。陈家的人没有再来骚扰我，
连裴医生也没有再打电话。就好像，他们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。这种平静，
反而让我有些不安。以我对那一家人的了解，他们绝不是轻易放弃的性格。这天，
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，讨论下一季度的产品线。助理小张突然神色慌张地敲门进来，
打断了我。“陈总，不好了，您快看新闻！”她把一个平板电脑递到我面前。屏幕上，
是本地最火的一个民生调解类节目的直播画面。标题触目惊心——《亿万富姐见死不救，
病危哥哥跪求捐肾》。画面里，我妈正对着镜头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“我那女儿……她叫陈巧，就是现在那个‘巧衣’服装品牌的创始人……她小时候多乖啊，
是我跟她爸的贴心小棉袄。可谁知道，发了财，心就变狠了……”“她哥现在就躺在医院里，
就差一个肾了。医生说，只有她的最合适。我们求她，给她跪下，她都不肯啊！
她说……她说除非我们死，否则她绝不救她哥……”主持人一脸同情地递上纸巾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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