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小雨的话像一根针，狠狠扎进我的神经。
“保险？”
我稳住声音，轻轻捧起女儿的脸，“妈妈还说过什么？”
小雨眼神躲闪，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。
“妈妈说......你是她的小金库，以后养老全靠你了......”
我盯着被扫落的咖啡，深褐色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洇开，像极了前世我躺在ICU时监控仪显示的出血点。
我抱起小雨走进书房，反锁上门。
打开隐藏文件夹，调出这半年秘密收集的所有资料——林月的银行流水、开房记录、甚至她和张瑞林的聊天记录备份。
鼠标停在一份保单上。
【被保险人：陈默】
【受益人：林月】
【保额：500万】
日期是三个月前，正好是我发现她肝功能异常报告的那周。
怪不得上一世她在放弃治疗时曾说过，我的保险够她们娘俩过下半辈子了。
原来她早有准备，就盼着我“出意外”死亡呢……
屏幕冷光映着小雨懵懂的脸。
“爸爸，这是什么呀？”
我关掉页面，亲了亲她发顶，“这是妈妈给爸爸买的......意外险。”
7
当晚，林月破天荒早早回家。
她倚在卧室门口，真丝睡裙下摆开衩几乎到大腿根。
“老公，今天是我不好。”
香水味混着淡淡的酒气飘过来，是张瑞林最爱的蔚蓝。
我坐在书桌前没回头，继续整理诉讼材料：“明天我要带小雨去做亲子鉴定。”
“啪！”
她的酒杯砸在墙上，红酒像血一样溅开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！”
我慢慢转过来，举起手机。
屏幕上是她上周的孕检报告。
“孕期8周。”
我轻笑，“可我这两个月都在出差。”
她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8
林月的手指死死掐住门框，指节泛白。
“你翻我东西？”
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尖锐的颤音。
“你上周三去的医院。”我盯着她的眼睛。
“那天晚上，你说你在公司加班。”
她的睫毛微微颤动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。
“所以呢？”
她冷笑，“你现在是要跟我算账？”
我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向她。
林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，后背抵在门框上。
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我停在她面前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这个孩子，是谁的？”
她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三小时前，***发来的邮件还躺在我的邮箱里。
【目标8月12日18:27进入丽景酒店2308房，次日7:15离开。同住人：张XX，身份证登记确认】
附带的视频里，林月挽着张瑞林的胳膊走进电梯，他手里还拎着半岛酒店的甜品盒——正是她最爱的马卡龙。
而那天，是我的生日。
9
林月的胸口剧烈起伏，突然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瓶朝我砸来。
“你监视我？！”
我侧身避开，玻璃瓶在墙上炸裂，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。
“重要吗？”
我低头看了眼腕表，“明天上午九点，市中心医院，亲子鉴定。”
她的呼吸一滞，随即像是想到什么，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。
“好啊。”
她慢悠悠地捋了捋头发，“不过，你确定要这么做？”
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份文件，甩在我面前。
我捡起来，是一份保险合同的补充条款。
【若被保险人在合同期内主动进行高危活动（包括但不限于极限运动、非法行为等），受益人有权获得三倍赔付】
日期是昨天。
“猜猜看，”她红唇轻启，“如果你明天‘意外’从医院楼梯上摔下去……”
她没说完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。
林月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轻轻点在那份保险条款上，像在欣赏我的表情。
我盯着她看了两秒，忽然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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