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姐姐是双生子,出生时她体弱,我康健。爹娘说我抢了她的生机,要我一辈子补偿她。
于是,我的玩具是她的,我的新衣是她的,我的夸奖也是她的。只要她一哭,
我得到的一切就都成了罪过。他们让我凡事忍让。我偏不。她抢我东西,我就夺回来。
她告我状,我就让她当众出丑。直到那天,太子选妃,她用一碗毒粥,毁了我的嗓子和容貌。
他们还是让我忍。这一次,我躺在病床上,看着梨花带雨的她,忽然笑了:「好,我让。」
01「姐姐,你还疼吗?」林薇薇的声音柔得像水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。
她跪坐在我的床边,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,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。我费力地转动脖子,
看向她。脸颊和脖颈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楚,喉咙里更是像被炭火烙过,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我毁容了,也哑了。拜她所赐。爹和娘站在她身后,看着我的眼神,没有心疼,
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和不耐。「清晏,薇薇不是故意的。」娘先开了口,
语气是一贯的偏袒。「她不知道那碗粥有问题,她也是受害者,你别怪她。」
爹跟着附和:「太子殿下已经定下薇薇为太子妃,这是我们林家光宗耀祖的大事,
不能出任何差错。」「你姐姐的前程,就是你的前程。」「这件事,就这么算了。」
「你安心养伤,以后林家不会亏待你。」他们一言一语,就给我的人生定了性。
一个为了姐姐的幸福,光荣牺牲的废人。我看着他们,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,
此刻却梨花带雨,楚楚可怜的脸。我忽然笑了。喉咙里发出「嗬嗬」的怪响,
配上我此刻溃烂的脸,一定像个恶鬼。林薇薇被我吓得往后一缩,躲进了娘的怀里。
娘立刻厉声斥责:「你发什么疯!」我没有理会她,只是定定地看着林薇薇,用尽全身力气,
对她点了点头。好。我让。我全都让给你。太子妃的位置,父母的宠爱,林家大**的尊荣。
还有那碗,你亲手端给我的毒粥。我也「让」你,再好好尝尝。见我「懂事」了,
爹娘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。他们又温声细语地安抚了林薇薇几句,说她受了惊吓,
便带着她离开了。从始至终,他们没再多看我一眼。仿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,
只是一件用旧了,可以随时丢弃的物件。房门被关上,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。我躺在床上,
感受着脸上和喉咙里无时无刻不在的剧痛。这痛楚提醒着我,我是如何被我最亲的人,
推入深渊。可我不想待在深渊里。我累了。所以,我要拉着他们,一起毁灭。我挣扎着起身,
摸到床头的铃铛,用力摇响。很快,我的贴身丫鬟小蝶推门进来,眼眶红红的。「**……」
我指了指桌上的纸笔。小蝶立刻会意,把纸笔递到我面前。我用颤抖的手,
在纸上写下第一行字:「扶我起来,我要梳妆。」小蝶愣住了,眼泪掉得更凶:「**,
您的脸……」我看着她,眼神平静而坚定。她咬了咬唇,终究还是扶着我坐到了梳妆台前。
铜镜里,映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。一半是曾经的清丽,一半是如今的溃烂。
我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,然后拿起笔,在纸上继续写:「去告诉爹娘,就说我想通了,
自愿去城外的别院静养,永不回府。」「还有,」我顿了顿,写下最后一句,
「请他们把那碗毒粥的残渣,赐给我。」「就当是,姐姐送我的,最后一件礼物。」
02我的要求很快得到了满足。爹娘大概是觉得,我终于彻底认命,
不再是林薇薇登顶太子妃之路上的绊脚石了。他们甚至有些迫不及待。第二天一早,
一辆简陋的马车就停在了我的院门外。我被两个粗使婆子「扶」上马车,
连多带一件衣服的机会都没有。小蝶哭着想跟上来,却被我娘身边的李妈妈拦住了。
「大**去静养,身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。」李妈妈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,
就让人关上了府门。马车辘辘,驶向城外。**在冰冷的车壁上,脸上用一方白纱蒙着,
只露出一双眼睛。透过车窗的缝隙,我看到京城的繁华被一点点甩在身后。最终,
马车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别院前。这里说是别院,其实就是个废弃的庄子。院墙坍塌,
杂草丛生,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。「大小舍,到了。」婆子粗声粗气地把我推下车,
指着那破败的院门。「以后您就住这儿,夫人说了,没什么要紧事,别回京城给我们添乱。」
说完,她们扔下一个小小的包袱,便赶着马车扬长而去,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晦气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她们绝尘而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。添乱?真正的好戏,
才刚刚开始呢。我捡起地上的包袱,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,走了进去。
里面只有两间勉强能住人的屋子,一桌一椅,一床一被,简陋到了极点。我却毫不在意。
打开包袱,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旧衣,还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。我解开纸包,
一股熟悉的、带着甜腻气息的药味扑面而来。是那碗毒粥的残渣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残渣倒在桌上,用一根捡来的细木棍,一点点地拨弄、分辨。
我的母亲出身医药世家,我自小耳濡目染,对药理毒理,懂得不比她少。
这也是他们急着把我送走的原因之一。他们怕我查出真相。可惜,太晚了。这毒名为「牵机」
,毒性诡异,外用毁容,内服封喉,且会损伤心脉,让人在痛苦中缓慢死去。
但万物相生相克。「牵机」的解药,恰恰需要它本身作为药引。林薇薇想用它毁了我。
我却要用它,来救我自己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开始在别院周围的山里寻找药材。
我的脸被白纱遮着,声音嘶哑难听,附近的山民都把我当成怪物,避之不及。这正合我意。
没有了林家的监视,没有了父母的压迫,我反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。一个月后,
我配齐了解药所需的所有药材。就在我准备为自己解毒的那个晚上,别院的门,却被敲响了。
我警惕地透过门缝向外看。月光下,站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。太子,萧景瑄。
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?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针,没有开门。门外,
萧景瑄的声音清冷地响起:「林清晏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」「开门。」「我们谈谈。」
03「谈什么?」我用嘶哑的嗓子,艰难地挤出三个字。声音难听得像砂纸在摩擦。
门外的萧景瑄似乎顿了一下,才缓缓开口:「谈谈你的姐姐,未来的太子妃。」我心中冷笑。
果然是为了林薇薇而来。我拉开门栓,侧身让他进来。萧景瑄一袭月白长袍,身姿挺拔,
面容俊朗,不愧是京城所有贵女的梦中情人。他走进屋子,目光扫过简陋的陈设,
最后落在我蒙着脸的白纱上。他的眼神里没有厌恶,只有一丝探究。「你似乎,过得不太好。
」「托太子殿下的福,还活着。」我回道,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。他不在意我的态度,
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。「林薇薇说,你不小心误食了毒物,才弄成这样。」「她还说,
你自愿来此静养,不想被人打扰。」我看着他,不说话。他在试探我。「可我查到,
出事前一天,你和她在花园里大吵了一架。」萧景瑄的目光锐利起来,「你还打了她一巴掌。
」我终于有了反应。我走到桌边,提起茶壶,给他倒了一杯水。水是冷的,就像我的心。
「所以,太子殿下是来为你的心上人,兴师问罪的?」我将水杯推到他面前。「是。」
他答得坦然,「也不是。」「我想知道真相。」「真相?」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
嗬嗬地笑了起来。「真相就是,我嫉妒姐姐能嫁给您,所以故意毁了自己的脸,
想博取您的同情。」「这个答案,您满意吗?」萧景舍的眉头紧紧皱起。他盯着我,
似乎想从我这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,看出些什么。「林清晏,你和传闻中的不一样。」
传闻中的我,骄纵,跋扈,处处与林薇薇作对。「人总是会变的。」我淡淡地说。
「尤其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之后。」我端起自己的药碗,
那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。我仰头,一饮而尽。整个过程,
我的眼睛始终看着萧景瑄。他看着我喝下那碗不知名的汤药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「你中的毒,叫『牵机』。」他突然开口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。我端着碗的手,猛地一僵。
他怎么会知道?「宫中秘药,非皇室核心不可得。」萧景瑄的声音压得很低,
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。「林薇薇,她是从哪里弄到的?」我放下药碗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
这是一个机会。一个将林薇薇拖下水的绝佳机会。但我不能急。我拿起纸笔,
在上面写道:「我不知道。」「我只知道,姐姐说,这是她特意为我求来的,
能美容养颜的补品。」我把纸推到他面前。我的字迹娟秀,却带着一股力透纸背的狠劲。
萧景瑄看着那张纸,久久没有说话。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良久,他才抬起头,
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「你想要什么?」他问。我笑了。拿起笔,
在纸上重重写下两个字:「公道。」04萧景瑄走了。他没有承诺会给我公道,
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但我知道,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。这就够了。
我关上门,回到桌边,看着那碗解药的残渣。今晚,就是我重获新生的开始。
我将剩下的药材按照特定比例混合,熬制成一碗粘稠的膏状物。然后,我解开脸上的白纱,
面对着铜镜。镜中的脸,一半天使,一半恶魔。我没有丝毫犹豫,用一把小刀,
轻轻划开那些溃烂的脓包,将黑色的毒血一点点挤出。剧痛传来,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。
我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这点痛,比不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。清理完毒血,
我将那黑色的药膏,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。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来,
压下了那火烧火燎的痛楚。接下来,是我的嗓子。内服的解药,过程更加凶险。
我将另一份药丸吞下,很快,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,直冲喉咙。
我的喉咙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,又痒又痛,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我倒在地上,浑身抽搐,
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。黑暗中,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。林薇薇端着那碗粥,
笑得天真烂漫。「妹妹,这是我亲手为你熬的燕窝粥,快趁热喝了。」我被爹娘逼着,
一口一口,喝下了那碗断送我一切的毒物。不甘心!我真的不甘心!
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猛地睁开眼睛。我扶着桌角,挣扎着爬起来,咳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淤血。
血中,带着腥甜的腐臭。毒,终于开始排出来了。我瘫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虽然虚弱,但我能感觉到,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。**在墙角,准备休息一会儿。无意间,
我的手碰到了床底的一个松动的木板。嗯?我好奇地敲了敲,下面是空的。
我费力地撬开木板,里面放着一个积了灰的木匣子。这是谁放在这里的?我打开木匣,
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一本泛黄的陈旧日记。我翻开日记,扉页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。
这是……娘的日记?她为什么会把日记藏在这种地方?我压下心中的疑惑,
一页页地翻了下去。日记的前半部分,记录的都是些日常琐事,以及她对我和林薇薇的期许。
字里行间,虽然对林薇薇多有偏爱,但对我,也并非全无母爱。
直到我翻到我们出生的那一页。上面写着:「今日,吾得双女,一康健,一羸弱。羸弱者,
长女薇薇,天生心脉不全,医者断言,活不过二十。」什么?天生心脉不全?活不过二十?
我浑身一震,继续往下看。「吾心甚痛,夫君亦然。为保薇薇性命,吾等遍寻名医,
终得一法,曰『同命相牵』。」「以康健者之血气,养羸弱者之命脉。次女清晏,
便是薇薇的『药』。」「吾知此法有违天和,于清晏不公。故此生必将百倍补偿于她……」
后面的话,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。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。原来,我不是抢了她生机的人。
我从一出生,就是她的「药」!什么补偿?什么亏欠?我得到的一切,新衣,玩具,夸奖,
本就该是我的!他们所谓的「补偿」,不过是把我当成药材一样圈养,
时不时丢下一点残羹冷炙的施舍!而林薇薇,她根本不是什么体弱,她是天生有病!
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病秧子!他们为了给这个病秧子续命,为了维持林家的体面,
就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,欺骗了我十六年!太子选妃,他们怕林薇薇的病暴露,
更怕我这个「药引」脱离掌控。所以,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毁了我!让我变成一个哑巴,
一个怪物,一个永远无法开口说出真相的废人!「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!」
我看着日记上的字,突然放声大笑。嘶哑的,破裂的笑声,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,
像夜枭的悲鸣。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我不是被牺牲的。我是被备用的。
我不是他们的女儿。我只是林薇薇的人形血袋,是她的一味续命药!好。好一个「同命相牵」
!好一个林家!我慢慢地站起身,走到铜镜前。镜中的我,脸上涂着黑色的药膏,
嘴角却咧开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。从今天起,林清晏死了。活下来的,
是来向他们讨还血债的恶鬼!05天亮了。我脸上的药膏已经干涸,结成一层黑色的硬壳。
喉咙里的刺痛感也消失了,取而代代的是一种久违的清爽。我试着发声。「啊——」
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,但已经能完整地发出音节。我成功了。我将母亲的日记,
连同那个木匣子,一起烧成了灰烬。证据,留在心里就够了。我需要做的,不是揭露他们。
而是让他们,亲身体会我所承受的一切。我用清水洗去脸上的药壳。镜子里,
露出一张崭新的脸。溃烂的伤口已经愈合,新生的皮肤**如初,只是颜色比周围略浅一些,
需要时间恢复。但至少,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狰狞的怪物。我换上一身干净的旧衣,推开院门,
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。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我眯起眼睛,看着远处的青山。林薇薇,
你的好日子,到头了。接下来几天,我没有再出门,而是在院子里,用剩下的药渣,
培育一种特殊的植物。这种植物名为「镜花」,无色无味,它的花粉,对正常人无害。
但若是与「牵机」的毒性残留相结合,就会诱发一种奇特的症状。一种与心脉不全发作时,
极为相似的症状。我要送林薇薇一份大礼。一份让她在太子面前,在天下人面前,
都无法掩饰的「惊喜」。这天下午,我正在给我的「镜花」浇水,别院的门又被敲响了。
我以为是萧景瑄。打开门,看到的却是一张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的脸。我的母亲,
林夫人。她穿着一身锦缎华服,雍容华贵,与这破败的院子格格不入。她看到我的脸时,
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。「看来你恢复得不错。」
她的语气,听不出是喜是忧。我没有说话,只是侧身让她进来。她皱着眉,
嫌恶地看了一眼院内的环境,才抬脚踏入。「太子殿下来找过你?」她开门见山地问。
我点了点头。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「你都跟他说了什么?」「该说的,不该说的,
都说了。」我淡淡地回答,声音刻意放得沙哑。「你!」林夫人气得扬起了手,
但看到我平静无波的眼睛,又硬生生地放下了。她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极力压制怒火。
「清晏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。」「但你要明白,我们这么做,都是为了林家,也是为了你好。
」为了我好?我差点笑出声。把我当药人养,毁我容貌,夺我声音,这也是为了我好?
「太子妃的位置,薇薇比你更适合。」「她的性子柔顺,讨人喜欢。而你,太刚硬,
不懂得服软,进了宫,只会树敌,活不长久。」她开始给我灌输她那套歪理。「现在这样,
对你,对我们,都是最好的结果。」「你在这里安安分分地待着,等风头过去,
娘会给你找个好人家,保你一世衣食无忧。」她说得情真意切,
仿佛一个真心为女儿着想的慈母。如果我没有看到那本日记,或许,我真的会有一丝动容。
但现在,我只觉得恶心。「娘。」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。这是我恢复声音后,第一次叫她。
林夫人愣了一下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。「你想通了就好。」「我想问您一件事。」
我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,「『同命相牵』,您还记得吗?」林夫人的脸色,「唰」
地一下,变得惨白。她像是见了鬼一样,死死地盯着我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」「我怎么会知道?」我替她说了下去,
脸上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。「是啊,我怎么会知道呢?」「我不仅知道,我还知道,
姐姐的病,快压不住了吧?」「您今天来,名为探望,实为……求药,对不对?」
林夫人的身体晃了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,
眼前的女儿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了。「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」「我是谁?」我走到她面前,
凑到她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声说:「我,是你亲手创造出来的,
讨债的恶鬼啊。」「我的好母亲。」06林夫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撞在了身后的门板上,
发出一声闷响。她看着我的眼神,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。
「不……不可能……那本日记,我明明已经……」「已经烧了,对吗?」我微笑着接话,
「可惜啊,您烧之前,忘了看看里面有没有少几页。」我当然是在诈她。
但看她惊骇欲绝的表情,我知道我赌对了。她真的以为,我手上有她亲笔写下的罪证。
「你想要什么?」林夫人终于冷静下来,或者说,是被巨大的恐惧逼得冷静下来。
她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。「你到底想怎么样?」「我想怎么样?」我歪了歪头,
故作天真地反问,「我不想怎么样啊。」「我只想姐姐好好的。」「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,
是林家的荣耀,可不能出事啊。」我越是表现得轻松惬意,林夫人就越是恐惧。她知道,
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。「说出你的条件。」她咬着牙说。「条件?」我笑了,
走到我精心培育的那盆「镜花」前,轻轻抚摸着它含苞待放的花骨朵。「我的条件很简单。」
「我要回林府。」林夫人的瞳孔猛地一缩。「不行!」她想也不想就拒绝,「你不能回去!」
「为什么不能?」我转过头,笑意盈盈地看着她,「我才是林家名正言顺的二**,
为什么不能回家?」「还是说,娘您怕我回去,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,
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?」我的话像一把刀子,精准地扎在她的心口上。
林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她当然怕。她怕我这个知道了一切真相的「怪物」,
会毁了她为林薇薇精心铺就的一切。「清晏,」她试图放软语气,「算娘求你,你就在这里,
安安分分地待着。你需要什么,金银、仆人,娘都可以给你,只要你别回京城。」「哦?」
我挑了挑眉,「可是,我偏要回去呢?」「我不仅要回去,我还要风风光光地回去。」
「我要您,亲自来接我。」「你做梦!」林夫人尖叫道。「是不是做梦,您很快就知道了。」
我从花盆里,捻起一点混着花粉的泥土,用手帕包好。「这个,您带回去,
混在姐姐的熏香里。」「放心,不是毒药。」我把手帕递到她面前,笑容无害。
「它只会让姐姐的『心悸』之症,看起来更逼真一些。」林夫人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帕,
像是在看一条毒蛇。她不敢接,也不敢不接。「你就不怕,我把这件事告诉太子?」
她色厉内荏地威胁道。「您会吗?」我反问。「您要是告诉了太子,就等于告诉他,
林薇薇是个天生心脉不全的病秧子,是个欺君罔上的骗子。」「到时候,别说太子妃之位,
整个林家,都要跟着陪葬。」「您说,您会吗?」我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记重锤,
狠狠地砸在林夫人的心上。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她知道,她没有选择。
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,主动权,就已经牢牢地握在了我的手里。良久,她颤抖着手,
从我手里接过了那个手帕。「我凭什么相信你?」她哑声问。「就凭,」我凑近她,
林薇薇萧景瑄小说 爹娘让我补偿妹妹,我偏不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